草窩一堆堆

背著光的手向自己伸來，從掌心所傳來的溫度非常舒服，像是冬天緊握在手裡的暖暖包。

低下頭緊咬住唇辦，眼中的淚水不停打轉。

我只能依賴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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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旻旻可以的，要一直牽著手喔。」大手輕撫在朴智旻的頭上，整齊打理好的髮絲很是柔軟，就像是蓬鬆的棉花糖一樣，金碩珍笑得輕淺，溫柔嗓音不停安撫著。

「玧其哥哥……。」朴智旻將頭壓的死低，哭到紅腫的雙眼還是掉著淚，因為不滿而鼓起的腮幫子泛著紅，明明是抗議卻讓他看起來更加可愛了。

「旻旻昨天答應玧其哥哥了對吧？」忍住想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裡的念頭，金碩珍瞇起雙眼，讓笑容更是天真無邪，「相信旻旻會遵守約定，所以玧其哥哥才出門了不是嗎？」

滿腹委屈的孩子猶豫了好久才點頭回應，肉呼呼的小手因為緊張而死死交扣著，金碩珍再次為孩子太過依賴閔玧其而感到無奈，輕輕拉開朴智旻的小手，並交付到了田柾國和金泰亨手中，腦海裡是閔玧其的再三交代，金碩珍照著回憶囑咐給其他兩個孩子聽，不外乎就是要金泰亨陪著朴智旻，也要田柾國下了課就帶這兩個哥哥到家長接送區等他。

「別哭了，旻旻一定可以的，哦？」

凝視著眼前哭到抽抽噎噎的朴智旻，金碩珍溫柔嗓音似是掛在冬日裡的暖陽，指尖輕輕地替朴智旻擦乾眼淚，也從口袋中拿出閔玧其一早離開前，要他一定要給朴智旻的東西，包覆在鵝黃色手帕裡的，是一個小小的純銀製耳環，將其攤開在朴智旻面前，原本還掛著晶瑩淚光的眼睛頓時盯住銀圈。

「旻旻，玧其哥哥和你約定好的對吧？會陪著你去上課的，所以旻旻也要打起精神，知道了嗎？」

金碩珍微揚的嘴角不曾落下，依然掛著那抹令人安心的微笑，他小心翼翼地著將反射著太陽光而不斷閃爍的耳環再度包覆起來，然後輕柔地將其放入朴智旻吊帶褲的口袋裡。

細心地替總算停止哭泣、兩手皆被另外兩個孩子牽著，而只是圓睜著一雙紅紅的大眼睛，傻愣愣地盯著他動作的小孩兒整理好衣物，金碩珍又一次揉了揉對方那柔軟的髮。

「去吧，跟泰泰和國兒一起進去上課吧。」

看著三個小小的背影走進幼兒園，金碩珍如釋重擔般垂下肩膀，孩子們還沒完全消失在視線範圍，他就這樣一直蹲著，直到田柾國最後一次回頭看向自己，那燦爛無比的笑容是道別也是撫慰。

 金碩珍站起身子，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淺淡，他輕拍掉沾染上褲管的灰土，也稍稍為自己整理過後，才慢步走向導師休息室。

計畫是從那天開始的。

「玧其，你覺得我們要不要開始試著放手了？」

白色瓷杯裡的橘紅色液體緩緩冒著熱煙，金絲框的鏡片被蒙上一層薄薄霧氣，清澈的紅茶倒映出金碩珍精緻的臉蛋，還有那雙略帶猶豫的淺褐色眸子，他執起杯子輕啜了口，摩挲在杯緣的指尖白裡透紅，像極了暖玉，聽著對方輕輕把筆放上桌面，他才直望向正對面的閔玧其。

「哥覺得可以了嗎？」

黑咖啡的香氣隨著空氣滲入鼻腔，不明所以的不安感卻從心底緩緩升起，把原本對望的視線移開，閔玧其隨意翻弄著小本子，沒有回答金碩珍的提問，而是平淡地反問他。

「我覺得比起之前轉變得挺多的了——。」特意拉長尾音，金碩珍朝抬起頭的閔玧其綻放一個淺淺微笑，似乎是想給予那擔心的人兒一些信心，而這同時也是他對於孩子們的信任。

「畢竟，稚嫩的鳥兒們總得有張開翅膀學習翱翔的那一天，不能一直活在安逸的庇護下。」溫暖掌心輕輕覆上那白皙卻修長的大掌，銀鈴般的嗓音裡滿是堅定與溫柔，淡淡的暖流自肌膚接觸滲入心底。

「哥怎麼打算？」看著突然像是詩人一樣金碩珍，閔玧其忍不住輕笑了聲，稍稍下滑的半黑框眼鏡被推回，而被壓著的指節輕輕勾住對方，若有似無的摩挲代替了情話綿綿，「泰亨還沒準備好面對人群。」

「總會準備好的，他們終究得學著長大，然後離開鳥巢尋找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。」

「十丈的深水可以測量，但人心卻不得而知。」配合說出文縐縐的字句，閔玧其唇角的笑意輕淺，他想金碩珍大概是看了鄭號錫的語文功課，「智旻呢？哥考慮過了嗎？」

他不敢去想像，或許該說不用想就會知道。

「玧其啊，你知道我們不可能守護他們一輩子。」反扣住閔玧其勾住自己的手，進而十指交扣，試圖藉由觸碰讓閔玧其更能理解自己的想法，「我們都是離開家的孩子，他們也會是。」

閔玧其輕咬住唇角，難得露出慎重思考的樣子。

「我會和老師們談過，如果確定可以，就讓他們跟著國兒一起去上學，泰亨身邊有智旻，同樣地、智旻的身邊也會有泰亨。」緊緊扣住的手傳遞著溫熱，閔玧其眼底的猶豫金碩珍是明白的，但也要讓閔玧其知道自己的堅定，「國兒很聰明，他會知道怎麼做，我也會緊盯著他們的狀況，你可以認真處理你手上的工作。」

「我的工作不礙事，我只怕哥累。」閔玧其輕輕閉上雙眼，似是要拒絕掉金碩珍的提議，「我們已經分身乏術了，哥還往自己身上放大石嗎？」

「我們的孩子不是大石。」金碩珍笑著點出閔玧其的錯誤，執起對方的手輕輕落下一吻，「玧其，讓哥幫你分擔點。」

「相信我，好嗎？」

沉默蔓延在咖啡飄香的空間裡，纏繞著紅茶乾淨的香氣，好半晌之後，閔玧其才從一片沉思之中浮起，他抬起眼看著那雙溫柔敦厚的雙眼，鬆開了咬住的下唇。

相視而笑，隨著那交扣緊握的雙手，似乎也理解了彼此的想法。

「我會去和智旻做約定的。」

他相信金碩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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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好，這裡是草君。

寫完這篇幾天了，然後忙到沒時間更

所以破例在星期天更文囉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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