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窩一堆堆

我無法對於自己感到信任。

看著備受關注的他，不是忌妒而是羨慕。

好希望你們也這樣注視著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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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金碩珍趕到的時候，朴智旻哭到吐了幾回。

金泰亨縮成一球坐在朴智旻身邊，低垂下的眼睛裡還泛著晶瑩淚光，小手緊抓著袖口，時不時為自己擦去眼淚。

小孩顫抖而沙啞的哭喊聲、老師們煩躁的斥責聲、無知者好奇的竊竊私語、地面上來不及清理掉的污穢、本該是充滿歡笑此刻卻一片混亂的幼兒園。

這是金碩珍一進入幼兒園範圍後所聽見、看見的。

壓不下心底冉冉升起的著急與擔心，金碩珍耳邊不斷迴蕩著田柾國稍早之前，偷偷撥電給他時的急躁，他急忙的加快了步伐，小跑步的跑進不久前帶著兩個孩子入學時，才剛踏進來過的老師休息室。

「金先生。」

看著金碩珍跑進來的那秒，早就整理好自己的女班導師馬上站起身，將滑落耳際的髮絲撩回耳後，「您好，幾天不見了。」

金碩珍一手抱起了哭到鼻子眼睛都漲紅的朴智旻，全身發燙的體溫讓他不自覺皺起眉頭，轉身看向女班導師時，卻仍不忘禮貌的回了個鞠躬，「您好，不好意思我們家的孩子讓您這麼麻煩了。」

一旁眼眶發紅的金泰亨也輕輕的向他靠過來，金碩珍向著老師彎腰道歉時，也朝著金泰亨偷偷地招了手，大手輕撫著金泰亨的頭讓他跟著自己微微鞠躬，壓力移開的同時，金泰亨猶豫地抓起金碩珍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，冰冷的小手頓時被人緊緊的攥在溫暖的手心裡，他心裡懸掛著的不安瞬間化作輕煙消散，躁動的心跳逐漸緩下，毛茸茸的腦袋瓜小心翼翼的靠在人兒大腿上。

「旻旻乖，不哭了，哥哥在這。」金碩珍鬆開抓著金泰亨的手，轉而撫摸著仍小聲抽噎著的朴智旻的後背，以僅有兩人能聽得清的音量安撫他害怕極致的情緒，小孩兒乖乖的趴在他肩上，將臉埋進那寬肩裡，沒有再看其他人的意思。

「金先生。」女班導師緊繃著臉，看起來很是嚴肅的朝金碩珍開口，「您的孩子先是毫無理由的打了老師，而後又在校園裡搞出混亂、嚎哭不止，嚴重造成老師們的困擾。」

明明是個應具備耐心與愛心的幼教老師，說出口的話語卻隱隱帶著煩躁的語氣，聽在金碩珍耳裡，他僅是輕笑了笑，暫時不去太在意對方的語氣。

她沒有繼續說下去，似乎是在等金碩珍的反應。

「真的很對不起造成老師們的困擾，如果有需要的話醫藥費的部分也麻煩讓我承擔。」騰出手輕輕撫摸著朴智旻的頭，溫柔的安撫果然讓孩子的啜泣聲漸漸少了，金碩珍抬起頭正視著女導師，唇角的笑容淺淡卻很迷人，「可能還要再麻煩老師一下子，可以和我說說今天是怎麼發生的嗎？」

腳邊原本只是靠著金碩珍的金泰亨，突然緊緊拴住金碩珍的褲管，微微一震的身子也沒被金碩珍忽略。

看著金碩珍彬彬有禮的樣子，原本還咄咄逼人的老師頓了幾秒，語氣這才開始放軟，「是這樣的……」

老師照實解釋著來龍去脈，說是自己沒注意到朴智旻的身體有異狀，想關心時卻被小孩子拍掉了手，還沒來得及反應朴智旻就跑了，同事們把朴智旻抱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微微發燒了，自己也不太清楚孩子們到底怎麼了。

金碩珍和老師的對話並沒有持續多久，口袋裡的震動打斷了他們的談論，邊向老師道歉邊接起電話，電話那端並沒有急著詢問孩子們的狀況，低沉沙啞的嗓音透過話筒傳來，站得較近的女導師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。

對方的聲音很好聽，不同於金碩珍水晶敲擊般的悅耳嗓音，反而像是烏雲裡的雷鳴般沉悶、低沉。

『我知道了，泰亨的事回來再說，柾國呢？不是說哭了嗎？』

「啊啊、我還沒去看柾國，他沒在這裡。」

『那不用去了，臭小子不用理他。』

「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弟弟。」

金碩珍忍不住的輕笑了聲，瞥過眼看見還盯著自己的女導師，才匆匆地結束了通話。

「不好意思……。」愧歉的笑容浮現在金碩珍臉上，看得女導師噗哧笑出聲，金碩珍自己也尷尬得抓了抓頭髮，「請問可以先讓泰亨回教室嗎？畢竟下堂課馬上就要開始了。」

老師同意了之後金碩珍拍了拍金泰亨的背，小孩兒抬起頭時，還沾著淚水的眼眸無辜可憐，金碩珍無奈地柔著聲嗓，哄著金泰亨先回教室上課。

啪踏的步伐走遠之前，金泰亨聽見了金碩珍低沉的聲嗓，嚴肅的話語就像是閔玧其沉下臉的時候。

「我想再和老師聊聊有關於朴智旻的狀況。」

那天朴智旻讓金碩珍帶去看醫生了，高燒不退的樣子讓所有人都很擔心，怕高燒傳染給鄭號錫，金碩珍還讓鄭號錫先和金泰亨一起睡，而金碩珍和閔玧其則是輪流陪在朴智旻的床邊，守著幾個徬徨不安的夜晚。

有好幾天金泰亨和田柾國去上學的路途，都是由金南俊和鄭號錫一起陪著，然後放了學才又一起回家。

金泰亨坐在床上，轉頭就能看見對面的房間裡，金碩珍還坐在朴智旻的床邊靜靜看著書，身邊的鄭號錫已經抱著被子睡著了，他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將睡衣袖子拉開。

女導師在自己手上留下的手印還很明顯，沒有人發現他一直抓著袖子遮住的手腕上，隱隱發疼的瘀青停留了好幾天，小聲的吸了吸鼻子，委屈的咽嗚聲被藏進了被子裡。

金泰亨是知道的，他們所有人之中，朴智旻是最受到哥哥們呵護的那一個，他沒有嫉妒朴智旻，只是渴望哥哥們也能這樣對待自己。

好希望你們也這樣注視著我。

到了事件過後的第四天，朴智旻總算是退燒了，金碩珍和閔玧其鬆了一口大氣般地擁抱住彼此，那天金碩珍還是繼續照顧朴智旻，家事這些也依舊落到了閔玧其的身上，簡單的料理讓四個孩子們都吃飽，閔玧其在大家都幫忙收著盤子的時候叫住了金泰亨。

「泰亨，等等一起洗澡吧？」

不同於會細心幫每個孩子擦澡的金碩珍，閔玧其比較偏向坐在浴室門口等他們洗好，一起洗澡這件事是更久之前的事了，金泰亨下意識地抓緊了袖口，猶豫了幾秒之後又向著閔玧其咧出大大的笑容，回應了一個淺淡的笑之後，剛把手擦乾的閔玧其則是伸手把一旁的田柾國頭髮給弄亂，無視對方的抗議後輕晃著步伐走上樓。

白色的水蒸氣散漫在整個浴室裡，已經先脫掉上衣的閔玧其替金泰亨脫掉身下的短褲，才剛要伸手拉掉印著老虎圖案的上衣的時候，金泰亨卻微微的向後退了步。

「……哥哥我可以自己脫衣服。」

閔玧其微微的挑高了半邊的眉，卻沒有多說什麼，輕哼表示回應之後就轉身把脫下來的衣服全都丟進舊衣籃裡，回頭看著金泰亨小心翼翼的脫掉上衣後，一秒用雙手扶著孩子的腋下使勁抱起，小小的身軀僵直著的樣子逗笑了閔玧其，在金泰亨開始抗議前跨進浴缸裡。

熱水讓金泰亨舒服的瞇起雙眼，靠著閔玧其腹部的背也傳來溫熱體溫，閔玧其拉下縫上金泰亨名字的小毛巾，微微沾濕後仔細地替那張小臉擦拭著，不知道上學期間又去哪裡胡鬧的金泰亨，淡紫色毛巾擦下來時還沾上了明顯的髒汙。

「今天是去堆沙堡了嗎？」隨口問句果然得到金泰亨大大的點頭，閔玧其輕哼了聲，低下頭凝視著金泰亨閉上雙眼的小臉，漾出的笑容連淡粉牙齦都看得見，「上學好玩嗎？」

「好玩，泰泰今天畫了很多顆蘋果，老師還稱讚了泰泰。」光是想到被稱讚時的喜悅，金泰亨就忍不住的拍了拍水面，「泰泰可以畫給玧其哥哥。」

「好啊，我也要很多顆的蘋果。」仔細地替金泰亨抹去臉上和脖子上的灰塵，閔玧其低啞的嗓音迴盪在整間浴室裡，完全沾溼毛巾後才轉而替懷裡的孩子擦澡。

一邊要泰亨自己把手洗乾淨，閔玧其一邊向下移動著毛巾，淡紫色的毛巾卻在視線觸及瘀青的那秒停下了。

「泰泰，手上的瘀青是什麼時候弄到的？」

小小的身子明顯的一顫，金泰亨趕緊抓住瘀青的位置，不讓閔玧其繼續看，「……幾天前。」

詭異的舉止讓閔玧其挑高了半邊的眉毛，伸手輕輕拉開遮掩住瘀青的小手，「怎麼用到的？同學嗎？」

小手輕輕的想要抽回，閔玧其才又再問了一次，但這次金泰亨很快就說是自己不小心弄到的，因為朴智旻還沒有退燒，所以不想讓哥哥們擔心自己。

著急的說詞讓拙劣的謊言露出破綻。

「泰泰，不可以說謊。」

「泰泰沒有說謊，真的是自己弄到的。」

委屈的聲調讓閔玧其皺起了眉頭，可是不管怎麼追問金泰亨都說一樣的話，閔玧其無奈地嘆了口氣，伸手將金泰亨抱入懷中後，輕輕的揉著那一處瘀青。

「受傷了就要告訴我，不要自己忍著，知道嗎？」

金泰亨輕輕地點頭，單手抱緊了閔玧其環住自己的手，回過頭綻放出的笑容燦爛無比，終於被關心的那一秒，狂喜也被偷偷地藏進心底。

最喜歡爸爸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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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好，這裡是草君。

對不起這麼晚才發((跪

昨天去慶祝母親節了，大家有好好跟媽媽說聲我愛你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