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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點04.png

 

看文請搭配這首歌:

RM, Wale ‘Change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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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沒有聽過一句話?有好就有壞。

我們都是被價值觀所綁架的囚徒,爭論著好與壞的差別,看不見綁著思想的那條繩子。

我們該如何稱呼那條繩子?

判定標準又是誰開始定下的?

而祢又是站定在哪個顏色之上?

觀點不同,視線也就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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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如此膽怯。

「智旻啊,過來。」

害怕被搶走東西的念頭竟是如此尖銳,頰上淚水熱騰騰的就要燙傷自己,還來不及逃離這一切,漸漸靠近的步伐便在心上割出傷痕。

多想為了自己放聲吶喊,多想為了自己爭取機會,可是倔強像是縫住唇瓣的鐵線,讓聲音無法傳遞,只剩眼淚心疼自己。

那無辜水潤的眼神裡,正反射著遠比自己所看見的、還要更殘酷的畫面。

「不要這樣對他……。」

朴智旻顫抖著的指尖觸上金南俊之前,有一隻手從黑暗中伸出,白皙皮膚在純黑色袖口下顯得更是對比,大手覆住了那雙眼睛,另一手抬起時,那昏暗燈光下的折射冰冷到了極點。

視線的死角導致金碩珍看不清對方拿著什麼。

「朴智旻,別人叫你看你就緊盯著看、喊你過去你就過去嗎?」

阻止朴智旻的,是突然出現的聲音,低啞的嗓音裡滿是不悅,爬滿手背上的青筋就像是訴說著內心狂怒。

「你也該適可而止了,今晚還有工作。」

金碩珍看見了對方,昏暗的燈光下同樣是一頭霧灰色短髮,可那雙眼瞳卻不同於下一秒回身抱住自己的朴智旻那樣如釋重擔,滿滿的殺氣透過眼眸將金碩珍給凍住,「金南俊,聽見了沒有?」

厚唇還吻在金碩珍頸子上的金南俊無奈垂下肩,而下一秒那個人卻像是發出警告般推了推金南俊的頭,這才完全死心的金南俊笑著退開。

接著是一種直覺的反射,金碩珍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這樣,只知道被金南俊抓住手腕時,才發現自己高高揚起了手。

「我會難過的,真的。」看不清背著光的金南俊是什麼表情,只知道平時溫柔的嗓音低了一階。

我會難過的,真的。

眼裡的金碩珍微微怔了下,金南俊眼神瞬間的冷下卻什麼也不打算再說,只是靜靜地拉著金碩珍略過相擁的兩人。

後來出現的那個人單手藏到了身後,沒讓金碩珍看清他到底拿了什麼,金南俊也只是淡淡地和對方說了句「工作吧」,就一直拉著金碩珍走。

用力地抓著金碩珍的手腕,不是憤怒,而是害怕。

「哥跟蹤我的那一天,我是知道的。」略急的步伐搖晃著身子,照在身上的光線便在身上落下不同陰影,緊抓著金碩珍的金南俊悶悶地開口,「沒有告訴你我的工作,只是單純覺得對於一般大眾來說,我的付出及努力都是不值得被了解的。」

幫助惡人,罪該萬死。

「沒有跟哥坦承,是我錯了。」

金南俊一邊走著,一邊說著,手裡不容掙脫的力道是如此堅決。

他和朴智旻同是法學院的學生,小了他一歲的朴智旻也正是自己的直屬學弟,從剛入學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。

朴智旻就像是上帝完美培養出的天使,名列前茅的成績、軟嫩且可愛的臉蛋偶爾會透漏出高冷氣息、溫潤如玉的個性,舉止也非常善解人意,所有的一切都讓金南俊覺得像是多了個親弟弟一樣,他們很快就熟了起來,也知道了朴智旻耀眼背後的重重艱辛。

猶如冬日暖陽般的耀眼存在,最終還是引來滿腹誹語的妒忌。

朴智旻的畢業論文以「不當手法完成的名義」為由,被匿名者在網路上舉報。

「刻意抄襲與涉及花錢找代寫的槍手」的罪名重重壓在朴智旻身上,所有眼紅的人一齊精心設計之下,朴智旻不僅被踢出法學院,還吃上了官司。

為朴智旻辯護的人,便是金南俊。

「比槍枝、刀劍更可怕的是人類,毫不猶豫地用手指在Twitter上殺人。」走在前頭的金南俊緩緩的說著,不遠處傳來了幾次的跌倒聲響,更催促了他的腳步,「這些我們都知道的事,卻沒有人邁出下一步。」

那天他急奔著步伐,救下了走上圍牆邊的朴智旻,但他只救下了朴智旻。

他救不了更多人。

「好人再努力救不了多少人,可是壞人可以停止再殺下一個人。」

金南俊諷刺的笑了聲,想著這些年自己的努力和覺悟,更加體會到了什麼叫作無能為力。

暗黑的巷子裡, 所有的聲音都像是被放大般清楚,耳邊細細的聲響過後,是慌張失措的腳步聲,金南俊停下了腳步,回頭看向金碩珍。

「接下去的每一秒鐘,我都不希望哥別開眼睛。」走在前頭的金南俊大大的吸了一口氣,看似無意的撩了下西裝外套,那一把無聲的冷冽就這樣被緊抓在手裡。

那是一把手槍,槍口還裝上了霧面的消音管。

恐懼在剎那間爬滿了心房,原本還靜靜聽著金南俊說話的金碩珍,開始用力掙脫抓著自己的手,重獲自由的頃刻之間,金南俊動作熟練地為槍上了膛,在金碩珍還沒來得及拔開步伐逃離自己身邊時,又伸手緊緊捉住抓住了金碩珍。

「放開我!」

「真相擺在眼前的時候,哥反而不敢看了嗎?」

他大聲的斥喝,像是為那段時間裡,解釋著來不及說清的誤會。

他原以為金碩珍會理解他的,結果在碰觸到真相的那一秒鐘,金碩珍還是選擇了逃避事實。

忍住沒有落下的眼淚,只因為自己還沒有放棄。

「哥知道幾乎每個殺人犯,都是喪心病狂的瘋子嗎?我接觸了這麼多的殺人犯,那些人幾乎都是為了獲得利益,才裝出愧疚感以表示自己認真懺悔過。」用力得掐住金碩珍的手腕,呼痛聲雖然令金南俊心疼不已,但是遠遠不及想要坦承的心。

他不想失去金碩珍,不想一再體會束手無策。

就如同看著什麼話都來不及說出口的它們。

「我們失去了至親至愛之後,他們還是那樣的活著,或者真心愧疚、或者無所謂的活著,而你什麼也無法挽回,當這個人得到不同輕重的懲罰後,你的家人永遠都回不來了。」

法律是為了矯正社會,還是為了完整社會?

最親愛的家人再也無法對自己笑了,失去一切的人卻無法再有下一步,因為他也是別人的家人,失去了他也等同於失去了一切。

但法律保護的那一個人,究竟是誰?

「是,法律殺人是違反人權,那社會吃人呢?」看了眼巷角搖晃的光影,金南俊沉澱下了起伏的心情,他回頭看著金碩珍臉上的驚慌,緊咬住內唇忍著情緒,「道德要我們不能被仇恨遮蔽雙眼,那誰為我們抹平傷痛?」

「那你現在在做甚麼?」金碩珍奮力掙脫卻無果,他站直了身體,看著金南俊的眼底。

深黑色的瞳仁裡,沒有一絲的猶豫。

「重複著他們做過的事,讓別人也同樣失去,你想成為誰?」

金碩珍是知道的,金南俊口中那完全失衡的天平,看著那些新聞他也能體會到那種極大的失落感,可時間過了、久了,那樣的感覺就會漸漸平淡,隨著媒體所決定給人們的「知的權利」,透過反覆報導知道了多少、又忘去了多少?

即便是久久知道事件現狀,都能再次引出內心龐大的無能為力,何況是身在其中的金南俊。

跑出巷角的身影,偏胖的身材踏出步伐時,讓不少地面上的積水濺上褲管,那極為狼狽的樣子與最後一次見面時完全不同。

金南俊低下頭輕笑,嘴角的弧度悲傷到了極點,沉沉的嗓音有如夜裡喃喃。

「我知道我自己是誰,但我不知道自己能成為誰。」

搖搖頭笑了自己的愚蠢,金南俊回過了頭面向慌張跑向自己的男人,對方看清楚自己是誰之後,像是得到救贖一般的興喜若狂,他大聲的向金南俊呼救,跛著的那隻腳正淌流出鮮紅,巷角看不見的那端還有影子跟來。

「長期酗酒、抽菸、吸毒、賭博,被高漲的債務逼破頭時,沉浸在毒癮的妻子生下了一個意外,哭鬧聲在夜裡喧囂,他說那是害他賭輸的關鍵,所以他扭斷了力氣不大的手腳,用毛毯裹住小小的身軀,狠狠的摔進了浴缸裡,隨手拿過蓮蓬頭狂打,最後繞進他和友人的製毒室,把工業酒精全都潑在毛毯上,大火引來了妻子,救護人員到場前死亡。」

金南俊慢條斯理的說著,不同於新聞上施暴打死小孩的內文,一五一十的全都說出,站在身後的金碩珍睜大了雙眼,脖子像是被人緊緊掐死般窒息。

單手平舉起槍,對準了那個男人的眉心,也迫使對方停下腳步。

「我翻出了十年前的就診紀錄作為佐證,表示我方當事人早已患有精神疾病多年,身受疾病的痛苦,才會一時失手殺了自己的直系血親,我教會他怎麼寫一篇痛徹心扉的懺悔作文,最後確審為十年有期徒刑,三年緩刑。」

「金律師……。」男人顫抖著身軀,緊盯著消音槍管,「……我已經付清了訴訟費!」

他大聲斥吼,就是希望引起路人的注意,可是所有的策畫早已按步就序。

「他無知是好的,至少不會知道他的爸爸為什麼殺了自己。」指尖勾在板機上,金南俊笑得彬彬有禮,「也不會知道我是怎麼為殺了他的人辯論,更不會知道他會成為跟你和我一樣的人。」

按下板機的瞬間,金碩珍大聲喊了金南俊的名字,也伸手用力的抱住了金南俊。

準心大大的偏移,子彈貫穿了那個男人的膝蓋,痛得他下跪。

躲藏在巷角的身影總算現身,那個人俐落地為槍上了膛,毫不猶豫地朝著男人的後腦扣下板機。

消音過後的槍聲劃破了空氣,染紅了被世界染黑的視線。

金碩珍抽氣的聲音就在耳邊,金南俊緊緊抓住了那雙抱著自己的手。

「我不想成為誰,只想做我能做的事情,即便這個選擇荒唐至極,我都希望哥能夠理解我,無論你怎麼看待我這個人。」

不求你接受這樣的我,只希望你能理解我就好了。

「我的選擇,只是一種安魂曲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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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好,這裡是草君。

阿~~~~~~漫長的將近三個月www

原以為自己大概不用一個月就會更完《觀點》系列的,結果花了這麼長時間

最後這一章節更是痛苦,忍著眼淚才寫完這篇的

強迫自己回憶一些東西,真的很痛苦

尤其是回憶自己之前想好要怎麼結尾這件事www

感謝大家喜歡《觀點》,原本只是和戀羅看著一張南俊的某張照片開始延伸出來的主題

沒想到就拖了這麼久www

感謝終於寫完了、我們幾天後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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