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窩一堆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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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愛在當下是一種沒有解藥的毒。

我會飲下，只為了與你相遇。

「信不信我會打斷你的腿。」

「你是哪一個？」唇角勾勒的笑容滿是趣味，金泰亨輕輕地蹲下身子，改以指尖去戳了戳閔玧其的背。

「我要是他，你一開門就死了。」無視對方幼稚的舉止，閔玧其蜷縮起的身子又縮了些，「滾出去，我要睡了。」

單手撐著頰，看著眼前完全沒力氣接受玩鬧的大貓咪，金泰亨緩緩的說了，「智旻今天要來。」

感覺到閔玧其的身體突然僵了半秒，金泰亨笑得更是燦爛，滿意對方這樣子誠實的回應，他慢條斯理站起身子，「你能安分點嗎？」

「你哥沒教你怎麼用敬語嗎？」閔玧其低下還有些腫脹的頭，隱隱發疼的後腦應該是被猛烈撞擊過。

那個人想要殺死自己的心怎麼還是這麼堅決？

「玧其哥能安分點嗎？」故作乖順的回應著閔玧其，金泰亨看了眼手腕上剛接下代言的錶，「智旻再半個小時就會到了。」

背對著自己的閔玧其沒有再回話，金泰亨沉默了幾秒後轉身走出禁閉室，門關上前他輕輕說了。

「晚上我會再過來，帶哥去看看智旻吧。」

金泰亨沒有漏看閔玧其緊緊握死的拳頭，他知道那種想見面卻又無法見面的心痛，沒被看見的那張臉是否滑下了淚？

寂寞盛開出滿地荊棘，將這座白色城堡給圍起。

愛情怎麼會落得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。

朴智旻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出來迎接了，在他人面前他總會開朗一些，或許是不希望金南俊替他擔心，就連吃飯的時候也能和他們搭上話題。

原本還擔心閔玧其會突然發作，他們卻幸運度過了一整晚，拉著朴智旻走進自己安排好的房間，金泰亨坐在床邊和他繼續閒聊著。

習慣性的抱上朴智旻時，金泰亨感覺得出來朴智旻又更瘦了。

「祝你有個好夢。」大手在朴智旻的頭髮上輕輕撫過，金泰亨嗓音低沉猶如夜裡喃喃說著，「明天見。」

門關上時，朴智旻臉上淺淺的笑容一定散去了，回到失去閔玧其之後的痛苦裡。

他知道的，他懂得。

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機會，所以這樣靜靜地守著就很滿足了。

無聲的腳步又回到了地下室，金泰亨將閔玧其從禁閉室帶出的時候，那張淡然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，只是鼻尖淺淺的紅色像是哭過。

「智旻的房間裡，有一面單面鏡，我們放了個密道在那裡，能讓你透過鏡子見他。」

慢條斯理的替閔玧其解開約束衣，金泰亨看著閔玧其一手將約束衣脫下後，便拉著他走向浴室。

那雙手沾滿怵目驚心的血漬，原本的白皙都被紅褐色所取代，朴智旻進到宅邸之後閔玧其就一點聲音也沒發出，就連平常看見金泰亨總會互相鬥嘴個幾句也沒了，一直低頭沉思著什麼的樣子。

 「緊張？」微微偏頭將視線壓低，金泰亨看著那張消瘦不少的臉龐，好奇的問了句。

 閔玧其輕輕應聲，難得的坦承讓金泰亨高挑起眉。

水洗淨了那雙手後，金泰亨將口袋裡的手帕遞給閔玧其，淺色手帕擦乾手上的水珠，卻怎麼也擦不掉他眼底那無法抹去的血漬。

閔玧其抬起頭看向正準備要調侃自己的金泰亨，將手帕遞了回去，「謝謝。」

今天的閔玧其也太安分了。

被那句謝謝堵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，金泰亨悶悶的應了聲，伸手輕壓洗手台一旁的全身鏡，露出暗藏在內的狹窄密道，昏暗燈光下飄揚的灰塵就像是細雨綿綿。

閔玧其一路都靜靜跟在金泰亨身後，左彎右拐的暗道忽狹窄忽寬敞，刻意是要讓誤闖入的外來者迷失，直到眼前終於出現一扇門時，金泰亨才停下了腳步。

回過頭時，他看見了閔玧其微顫的身子。

是期待？還是害怕？

害怕再次分離的日子，害怕痛徹心扉會將心撕碎。

「哥，你能保持清醒嗎？」金泰亨知道房內的佈置，閔玧其這個樣子讓他更是擔憂，「我有帶……。」

「我沒事的，現在只想看看他。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，閔玧其重複幾次握拳的動作，確認自己還能完全掌握自己，「不放心的話，就在一旁看著吧。」

漂亮的唇形被輕輕抿了幾次，金泰亨觀察閔玧其的雙眼好幾秒後，無聲推開身後的門。

門後的空間遠比其他密道都還要寬敞，昏暗的橘黃小燈將室內照亮，放置於正中央的大床光是用看的，就能感覺到舒適感，而正對著大床的是一面長鏡，鏡子上的鏡像並不是這昏暗地房間，而是鏡子另一端。

有個身影就坐在鏡子前，他正在用毛巾將微濕的髮擦乾。

是他，他心心念念的朴智旻。

走進房內的閔玧其並沒有馬上站在鏡子前，而是靜靜坐在床上，那雙黯然的雙眼凝視著鏡子。

終於將頭髮弄乾的朴智旻坐在鏡子前，神色淡然的凝視著鏡子，那視線就像是看著閔玧其一樣，幾秒後眼底泛起微紅，輕輕咬著下唇隱忍住淚水。

看著朴智旻的表情，閔玧其站起身走到鏡子前，微微偏頭仔細看著他深愛的人。

「傻子。」

朦朧的話語隱約地散發出哭腔，背著光的閔玧其看不清表情，而鏡子另一端的朴智旻就像是聽見了這聲傻子後，眼淚驀然落下。

大手壓在鏡子上，卻怎麼也擦不掉那撲簌簌的眼淚，額輕輕抵上鏡面的時候，閔玧其握緊了拳。

「傻子。」

是你。是我。

妄想的那一刻開始，他們都是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