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泯滅掉因愛而起的人性,卻還殘存在的記憶身影。

何人?何名?何訴?

『以月石為證,定不負心。』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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釗王沒死?

閔玧其緊皺起眉頭,朴智旻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直凝視著自己,被推倒在地的他看起來毫不意外對方會這樣反應,又或者說早就預料到了。

 

他是故意的?

 

「釗王是殷朝人,一個古人怎麼可能還活著?」閔玧其瞇起雙眼,已經向著他們走來的鄭號錫和金南俊都抿著唇,看起來明顯都是知情的。

「那哥又為什麼會半相信那個傳言?」朴智旻冷淡地說著,如果閔玧其真的完全不信別人的傳言,就不會問他是否屬實了,「釗王親信也是古人,古人為什麼會親自出來驅趕盜墓者?」

「因為第一個進入釗王陵墓的一直都是你們。」閔玧其看了眼站在朴智旻身後的兩個人,「你們藏著太多秘密,我們當然只能臆測。」

「既然已經同行,還瞞著你們,確實是我們有錯。」鄭號錫伸手將朴智旻從地上拉起,平淡的嗓音帶著安撫,「對不起。」

鄭號錫伸手拍了下金南俊的背,他們對看那秒就像是同意彼此的想法那般,後者立刻走到自己的隨身背包那裡,把一本一直藏著的記事本拿出來。

「只要是和釗王有關的陵墓,確實都會遇見奇怪的東西。」金南俊翻開貼上照片的記事本,主動遞給金碩珍,「與其說是殭屍那類的東西,不如說他們像是還活著一樣,身手靈活,對於保護陵墓這件事更是毫不手軟。」

照片裡有不少的屍體,每個沾滿血污的衣服上,都能清楚看見繡上的釗字,被血染深的服飾就像古書上畫得那樣,全是直屬於釗王身邊的護衛。

其中幾張照片還能看見正在包紮自己的鄭號錫,滿身是傷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狼狽,應該是非常僥倖才能打贏,完全就像其他盜墓團猜測的那樣,釗王親信會出來抵擋入侵者。

「這些殷朝的人用子彈打不會死,只有用殷朝的劍才殺得了。」金南俊指著鄭號錫手上的劍,完全生鏽的劍身上果然也沾著血,「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,這是實話。」

金碩珍的表情嚴肅,盯著那些紀錄陷入沉思。

「如果這裡真的是釗王陵墓,那就表示我們只要進入棺槨的範圍,就一定會遇上。」金南俊轉頭看著閔玧其,眼神變得更加堅定,「所以路上如果有看見古劍,一定要拿。」

「泰亨。」閉著眼將記事本闔上,金碩珍交還給金南俊後,馬上轉頭看向金泰亨,「這樣太危險了,你……」

「我會保護自己的!」金泰亨大叫一聲,趕緊跑到閔玧其身後,「我不要回去。」

「這不是能不能保護自己的問題。」回頭看著跑到自己身後的金泰亨,閔玧其語氣無奈,「你還沒學好,跟著進去確實太危險了。」

一聽見閔玧其的話,金泰亨的眼裡全是慌張,他抬起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所有人,立刻竄到金南俊的背後,緊緊抓著袖子的手微微顫抖。

氣氛突然變得詭異。

突然被抓住的金南俊僵著身子,照以往遇上的護衛來說,對於有可能面臨交手狀況的墨鷹,身為新手的金泰亨確實不適合繼續往下走,這是避免損失掉他們任何一個的唯一選擇。

可是金泰亨跑來的舉動,無疑是希望汐羽能幫他擔保,那著就變成團跟團的問題,金南俊平舉雙手要金碩珍和閔玧其冷靜點,努力思考如何避免衝突。

 

他當然希望金泰亨能親眼看見歷史。

 

「我想泰亨哥是可以的。」一直站在他們之間的田柾國小心翼翼地開口,「雖然危險,但盜墓者如果一輩子都沒辦法踏出保護,那即使泰亨哥擁有再多的練習,能解決的極限也只是那樣,哥你們遇上每個突發狀況能馬上反應過來,不都是因為曾經實際面臨過嗎?」

田柾國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沉思,而還躲著的金泰亨拼命點頭,抓著金南俊的手又用力了不少,眼裡滿是著急。

「我們還沒有遇過那四個親信。」沉默許久的朴智旻打破了寂靜的思考,微微斂下眼眸,「對上護衛,我們已經很吃力了。」

腳下踩的地,如果是釗王真正的陵墓,那表示這裡是最有可能遇見四個心腹的地方,古人每日每夜的習武,跟他們這種為了防身的訓練不一樣,雖說他們總共有七個人,那也不一定絕對能贏,就連險勝都沒有把握。

「那就跑啊!」金泰亨滿臉的理所當然,「打不贏,我們就一起跑,總會找到方法進棺槨。」

「跑不掉怎麼辦?你以為釗王的心腹是紙……」

「玧其。」金碩珍打斷了一股無名火竄出胸口的閔玧其,他單手抓住對方的手腕,低著頭深深吸吐後最後搖頭,最後才抬起頭看向金泰亨,「你就給我跑快一點,情況不對我會喊你,到時候你誰都不要顧慮,跑就對了。」

田柾國說的對,沒有面臨過危機,人就不會成長,金泰亨也不能一直靠著爆表的幸運,有機會學多一點,甚至超越他們所能教授的,對墨鷹來說確實是最好的。

閔玧其點點頭,接道:「到時候敢猶豫要不要跑,我活下來的話,肯定打斷你的腿,你死了我也打,我們都死了就地下見。」

金泰亨僵在原地,金碩珍和閔玧其平時陪他訓練的時候,雖然也會嚴肅起來,但從不曾這樣,他吞了吞口水,小心謹慎地點頭。

「還躲在別人身後做什麼?」閔玧其氣歸氣,看著自家老么跑去別人背後找依靠,還是忍不住想笑,內心覺得這個弟弟太傻,如果剛剛金南俊表示支持他留下來,那他們就真的可以打起來了,「還不快回來。」

結果金泰亨直接竄到朴智旻的身後,好像只要對上對方他閔玧其不會怎樣一樣。

田柾國忍不住笑了,露出的兔牙天真可愛。

「好了好了,大家都先休息吧?」鄭號錫也是被金泰亨逗得拼命忍笑,趕緊出來打圓場,「明天還要靠泰亨找路呢。」

暗示著閔玧其他們還需要對方的神準直覺,鄭號錫轉身把金泰亨從朴智旻身後拉出來,輕輕拍了拍他的背,要這個可愛的弟弟不要太緊張。

搭上金泰亨的肩,金碩珍一邊唉聲嘆氣地說著「泰亨不依賴我,讓人好難過」,一邊往睡墊走去,其他人也跟著回去睡回籠覺補體力。

 

吵鬧的聲音結束後,就又只剩下閔玧其和朴智旻。

 

稍早的狀況令氣氛瀰漫著尷尬,兩個人都選擇保持沉默,畢竟不能因為這氣氛逃離守夜的工作,火吞噬掉木柴時傳出嗶嗶啵啵的聲音,就成了這彼此之間唯一的聲響。

誰都沒有開口,只是靜靜地看著營火。

就快到天亮的時間,負責接替的金南俊和田柾國醒來了,他們拍了拍沉默整晚的兩個人,要兩人再去睡一下,這樣天亮後才有力氣繼續。

「我去撿點樹枝來補。」瞥了眼放在一旁的樹枝,朴智旻淡淡地說完,又再次敏捷地爬出密道。

「玧其哥去睡吧?」田柾國看向盯著朴智旻離開的閔玧其,「多少睡一點?」

「你幫我一下。」看了眼被固定的手,閔玧其指向唯一通往外面的洞口,「我也去撿點樹枝。」

田柾國眨了眨眼,他肯定閔玧其百分之百不是單純去撿柴,可是這個哥的眼神太過冷漠,他也只能順著他的意思,幫忙當肉墊讓他上去了。

目送閔玧其離開後,田柾國看向金南俊,「應該不會打起來吧?」

金南俊盯著營火幾秒,面帶難色,「應該不會,應該。」

 

山林裡的空氣濕冷。

 

晚了一步才出來的閔玧其,先左右看了看記下洞口附近的位置,避免自己找不到回來的洞口,接著撿起跟手腕差不多寬的斷枝,他面前全是雜草叢生的小路,只留下幾條看起來應該是人走過的痕跡,最後隨便選一條看起來能走的小徑走去。

也不是想要和朴智旻說個明白還是打一架,閔玧其只是想要獨處一陣子,除了不想看見對方以外,就是冷靜下來後,他的胸口就一陣騷動,腦子裡全是那句貼在耳邊的話語。

 

『你會喜歡我的。』

 

朴智旻這個人太煩了,閔玧其明明知道他所有的舉動都是有特定目的,好比說在釗王的起居室裡只是不想讓他沾上塵埃,又好比說在機關裡只是想讓他轉移注意力,就連剛剛的這個吻,都像是為了讓他退開並斥喝,才能把其他人都驚醒那樣。

可是為什麼要那麼做?閔玧其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,朴智旻明明猜到他喜歡的是同性,正常男人應該會直接保持距離,大不了就像是他遇過的那些自以為了解他的人那樣,只是想找一個可以發洩的管道。

 

可朴智旻不是,也沒有。

 

為什麼可以這麼明確地否認?閔玧其也同樣理不出答案,就只能說都是憑著直覺,認為朴智旻不會,偏偏這樣的直覺又讓自己覺得難堪,就像是在替對方找藉口一樣,太多為什麼和太多辯解全都扭打在一起,就讓這些想法變得更加曖昧。

閔玧其白皙的肌膚上只要有點紅就會特別明顯,他發出煩躁的低吼,用力甩頭讓那個聲音離自己遠一點,卻怎麼也無法讓那句帶著溫氣的嗓音消失,這種感覺他一點也不喜歡,更甚至有點反胃。

「只要找到棺槨就可以了。」閔玧其緊緊閉著雙眼,「快點找到,我就能快點解脫。」

只要拿到月石,只要許下願望,這些讓他越來越無法壓抑的煩躁就會徹底消失,畢竟他的願望至始至終都只有那一個。

許完願,朴智旻這個煩人精就會徹底消失,在心裡連一點痕跡都找不到的被泯滅,他也能繼續跟著金碩珍和金泰亨上山下墓,跟汐羽再也毫無干係。

 

只要能找到釗王的棺槨,這一切就都會停止了。

 

閔玧其最後盤坐在原地,低著頭讓自己冷靜直到天漸漸亮起時,才終於稍稍抬起頭,看著鞋尖前面的一線天光,隨著光線仰起頭看見葉縫間的薄薄光線,恍然間他想起了朴智旻在機關裡看見的那句話。

 

借一吋天光,照亮回時路。

 

是誰的話語?會刻在那麼難以察覺的地方,又為什麼鑿開之後,真的見到了天光?釗王為什麼讓人設計出這樣的陵墓?這樣的安排確實非常容易誤導盜墓者,即使一再認為這裡是假墓,但一條條的線索卻把他們往更多謎題帶去,畢竟那些石龕上的雕刻手法實屬於西方,但歷史上與西方有交流時第一次被記錄下的時代,實在和殷朝相隔太遠。

如果這裡確實就是真正的釗王陵墓,又該怎麼解釋才好?而又為什麼呢?身為賢帝的釗王到底想藏住什麼?

 

『不喜歡,但我喜歡你。』

 

望著天光,令人措手不及的回憶在腦海浮現,閔玧其猛地緊握住手裡的斷枝,雖說是撿來防身的,但是如果又遇到朴智旻的話,他一點也不介意也給對方一棒。

閔玧其抿起唇的時候,想起那個停駐在記憶裡的吻也很輕,沾在唇上時就像用指腹輕觸水面那樣,更像是在對待一段真摯的情感,讓他忍不住聯想到之前被困在機關的時候,朴智旻也像是那樣親了自己一次。

「媽的!」腦海裡又不爭氣地讓朴智旻佔據,燥熱的感覺讓心尖更是明顯地一顫,閔玧其憤怒地大吼了一聲後,他低吟著並用力地抓亂頭髮,單手遮掩掉半張臉,緋紅得宛若夕陽。

 

不得不承認,又無從否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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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好,這裡是草君。

一年一度的年更又到了(?),《棘》真的每次寫就會上癮。

怕寫歪還翻了以前的筆記出來看,以保自己不會寫歪w

那、就明年再見了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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