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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火將所有的一切燃燒殆盡。

曾允諾要記得的,還有那些曾生活在一起的過往。

所有的證據,都消逝在歷史的火光之中。

他承諾過,定會回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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閔玧其回到陵墓的時候,朴智旻似乎早就回來了。

金碩珍和金泰亨也已經坐在營火旁,而朴智旻似乎刻意挑了離閔玧其最遠的位置,只露出一小戳銀灰色的髮絲在睡墊外,呼吸時能看見均勻起伏的睡袋,看起來是真的睡得很沉。

既然最大威脅都睡了,那閔玧其也沒什麼好顧慮的,也就果斷鑽進睡墊裡,趕快把握補充體力的機會。

等到他們都睡著之後,其他人才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,壓低音量開始討論今天該往哪個方向,既然被卡死在這裡,那就表示他們有遺漏,又或者該回到入口重新來過。

「南俊你在起居室裡沒有發現什麼嗎?」金碩珍主動問起,畢竟閔玧其和朴智旻說的起居室,目前也只有金南俊去過,「有沒有什麼看起來很可疑的東西?」

「婚床。」金南俊思考了半晌才回答,「釗王只有立月巫一個后位,可是我們之前發現殷朝后位並不會隨惡禮陪葬,但是那個起居室裡卻有一張玉石婚床。」

「難道釗王另有新后?」金碩珍挑高半邊的眉,「可是這樣也說不通,如果照殷朝的信仰來說,帝王另立新后是違反禮法的,除非是前后死了才可以另娶。」

「我們目前找到的史書、雜記,甚至是野史,釗王的王后一直都是同一位月巫,也沒有早逝或廢后的紀錄。」鄭號錫接續金碩珍的話說著,「所以這位月巫的下落,也是我們要找的謎題之一。」

鄭號錫的話一說完,所有人就陷入沉思,畢竟沒有史書的記載,所有有關釗王的過去就只能用推敲的,可是攤在眼前的證據又少得可憐,他們誰都沒有說話,就是各有所思的看著營火,沉默了非常長的一段時間。

照入陵墓的天光已經大亮,被絢爛火光燒得通白的木柴,也慢慢沒了火光,只剩溫熱的餘溫,沉默的那端時間裡,田柾國也主動說自己再去撿點樹枝回來備用,跟著一起去的鄭號錫則是到附近稍做探勘,也在距離洞口大約二十分鐘路程的地方發現水源。

兩個人都回來後,鄭號錫提議分兩次去水源處,帶點水和也順便洗個澡,趁著還沒有離地面太遠,多多把握資源,至於閔玧其和朴智旻就等他們醒來,再決定要一起洗還是分開去洗了。

所有人都回到陵墓的時候,也過了快要兩個小時,金碩珍打算再過一小時後,再叫閔玧其和朴智旻起來梳洗,所以一群人又繼續圍在營火旁,幾句閒聊過後還是停在同個糾結點,果不其然又是一陣沉默。

「養妾也不可能啊,嘶……。」金泰亨抓了抓頭髮,跟著陷入苦惱的他皺著一張臉,幾秒後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,大喊一聲,「對了!哥……唔唔!」

田柾國伸手捂住金泰亨的嘴,立刻緊張地回頭看那兩個正在睡覺的人,還好那一聲驚呼沒有吵醒他們,「噓——,哥會吵醒他們的。」

「珍哥,如果是廢后呢?」金泰亨臉上露出抱歉的笑容,突然想到的可能讓情緒太過激動,他壓低身子用氣音說著,「殷朝廢后的話,會不符禮法或昭告天下嗎?」

「澤王的皇后在殷朝盛世前就病逝了,澤王暴政卻無意再立后,所以真正專立一生一后這條禮法的 人,確實是從釗王。」金碩珍眨了眨眼,總覺得哪裡有問題,「月巫又是殷朝正史上唯一的釗王王后,怎麼想都覺得這釗王有問題啊。」

「除非……立法之前,月巫就已經被廢后了。」仔細聽完推敲的金南俊突然開口,「如果是這樣,那起居室裡的那張婚床在這個陵墓就完全合理,畢竟之後所有關於釗王的正史,包括釗王有無再立后再無人能知。」

 

因為釗王退位前,大舉焚毀史書。

 

金南俊的話一說完,就像是撥開了檔住他們的大霧一樣,所有人都微微睜大雙眼,確毫不猶豫地頷首同意這樣的推論,可這樣推敲的話,就表示除了那張婚床以外,釗王還藏了更大的秘密在這個陵墓裡。

「釗王死之前又立了新后。」金泰亨愣愣地說出口,雖然只是一時閃過的想法,他卻意外地抓住了,「哥,婚床不就是迎娶用的嗎?南俊哥既然說那個地方很像是起居室,不就表示那個新后的棺槨,也有可能在這裡……

「陪葬的不是月巫。」鄭號錫肯定了金泰亨的說法,想著是就是對方丟了引子出來,他們才有辦法這麼順利的推敲,馬上就笑著去揉亂那顆還沾著一點水的頭髮。

「那我們分兩邊行動。」金碩珍提議,「一邊去起居室找有沒有能觸發的機關,一邊回找那個史官寫的竹簡,看看有沒有提及新后。」

「如果要解讀的話,就需要智旻哥了對吧?」田柾國回過頭看向那兩個還在睡的身影,「墨鷹的話,我記得是說珍哥解讀比較快?」

金碩珍點點頭,又看向身旁的鄭號錫,「還是我們三個去?」

鄭號錫本來要說好,可是看著要自然被分配去起居室的其他人,又有點猶豫,「玧其哥應該不至於揍小孩吧?」

金泰亨和田柾國畢竟年紀相仿,來的一路上雖然沒有太多時間可以相處,但是湊在一起也是很快就會玩瘋的類型,鄭號錫怕金南俊拉不住閔玧其。

「反正玧其哥現在是帶傷狀態。」露出太過燦爛的笑容,金泰亨拍拍胸口,「珍哥放心,情況不對我就跑了,一定不會被揍到的!」

「我倒是比較擔心他想踹你,結果又動到受傷的地方。」看著金泰亨燦爛的笑容,金碩珍無奈的扶額,「怎樣都好,不要弄到你玧其哥又受傷就好。」

「玧其哥哪次不受傷?」金泰亨勾住田柾國的脖子,兩個人都笑得無比天真,「柾國放心,哥會拉著你一起跑的。」

都確定好之後,金碩珍才去把閔玧其和朴智旻叫醒,對著兩張睡眼惺忪的臉,慢慢說他們討論出來的結果,還有讓他們兩個去洗澡這件事。

 

「我自己去。」

「一起去。」

 

剎那間兩個人都在同時回答,金碩珍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,才剛要開口附和閔玧其,朴智旻卻轉過身看向跟自己不同意見的人。

 

「哥的手還不能亂動,我去至少能幫你洗。」

「誰要你幫,我自己可以。」

「哥洗的到背嗎?」

「……離、我、遠、點。」

 

眼看又快要吵起來的兩個人,金碩珍馬上舉起手要他們冷靜點,而一旁的田柾國卻突然主動提出自己可以陪他們去,畢竟他知道路,如果閔玧其真的需要幫忙,是他的話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。

閔玧其瞇著眼睛瞪了朴智旻好半晌,才同意,最後看著一起爬出洞口的三個人,金碩珍覺得頭痛。

 

水聲在步伐之間變得更加清晰。

 

負責領路的田柾國走在最前面,被列為紅色警戒對象的朴智旻,則保持一段距離走在隊伍最後,讓受傷的閔玧其完美的被保護在中間,有什麼突發狀況,前後兩個人還是能馬上反應過來的。

踩過雜草叢生引起沙沙聲響,這一段路除了田柾國偶爾會和閔玧其說幾句話以外,落在最後的朴智旻什麼話都沒說,只是時不時抬起頭確認位置,路過結滿果實的小樹叢時還會停下來摘,直到他們說的水源處時,兩個口袋已經裝得鼓鼓的。

閔玧其原以為水源處會像是小溪那樣,有點水可以抹臉擦擦身體就好,沒想到卻是一個小潭,目測最深的地方應該是可以淹過腰,冰涼的潭水還清澈到能一望見底,他輕輕一哼,心情似乎好了許多。

「玧其哥。」看著站在潭邊的閔玧其,朴智旻從口袋裡拿出三顆紅色的野果,蹲在潭邊細心洗淨後才遞向對方。

閔玧其轉過頭時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,和之前那個警戒的表情完全不一樣,朴智旻則像是被牽引般,嘴角也微微勾出淺淡的弧度,他保持彼此之間的距離,沒有像之前那樣刻意走近,攤開手心讓對方看見自己手裡的小果實。

「洗乾淨了。」捏著其中一顆放進口中,朴智旻首先試了試毒給閔玧其看,「不會太甜。」

閔玧其的笑容還在嘴角,狹長深邃的眼睛凝視了朴智旻幾秒,才伸手把其中一顆果實拿走,低啞的嗓音輕輕地道謝。

朴智旻看著飽滿的紅色果實被塞進薄唇之間,才轉頭看向一旁的田柾國,並把最後一顆果實拋給對方。

「玧其哥你要進去潭裡面嗎?」咬兩下就把果實吞掉,田柾國轉頭看向閔玧其,對方又凝視了小潭一下才點頭,「那我幫你把衣服脫掉吧?」

不像是面對朴智旻那樣,閔玧其馬上就同意了,田柾國才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幫忙,黑色衣服下的淺色彈性繃帶,從肩上繞過胸口,貼在上面的白色固定膠帶連一點點角度都沒歪,看得出金碩珍包紮的非常細心。

閔玧其脫掉長褲後,才正要脫貼身的底褲卻突然停下動作,還以為是他動到傷了,田柾國緊張地正要關心,他卻一腳踩進潭中,任由冰涼的淨水淹過他的腳踝、膝蓋、大腿,直到連黑色的底褲都被被浸到水中後,才背對著他們小心翼翼地穩住重心,並在水中緩緩拉掉底褲。

閔玧其很白,非常的白,潭水冰冷的溫度在他身上留下淡淡紅緋,羞澀背著他們的感覺看起來更是色氣,朴智旻看了幾秒之後,才愣愣地繼續脫掉衣服的動作,而田柾國則是抿著唇在潭邊坐下,等待對方提出需要幫忙。

用手撈起水時漏落下的水聲,似乎就是這個山唯一的聲音,閔玧其一直都沒有轉過身來,朴智旻也一臉平淡地洗澡,看著他們兩個的田柾國晃了晃身子,突然就開口。

「玧其哥,你後腰上的,是之前留下的疤嗎?」

剛脫下衣服的時候,田柾國就注意到閔玧其後腰上,有一條不同白皙膚色的淡紅痕跡,下水之後因為水溫的關係,看起來又更紅更顯眼,聽見問句的朴智旻也看了過去。

「胎記。」沉默了半晌,閔玧其才淡淡地回應。

田柾國拉長音說了一聲哦,「我以為是被刀劃過還是插進去過的傷口,因為看起來很像。」

朴智旻認真的看著那條細長紅痕,確實看起來就像是被刀劃過那樣,只是那個寬度又不像是單純被劃過,就和田柾國說的一樣。

 

像是被刀插進過,或許還因為力道過大導致扯開了一個口子。

 

朴智旻摸著自己後腰,在相同的位置上輕輕揉了揉,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心底蕩漾開來,酸澀又悶痛,或許是因為聯想到被刀子插進那個位置的話,一定會痛到暈過去的。

「真的不是疤嗎?」朴智旻忍不住開口,畢竟這一路相處下來,閔玧其真的習慣會隱忍痛楚。

「不是。」閔玧其語氣堅定的回著,「出生就有了,痛都沒痛過,珍哥也摸過,真的是胎記。」

 

摸過?

 

莫名的,朴智旻覺得胸口更悶了。

「幸好在那個位置,別人看不見。」看著閔玧其坐進水裡,田柾國乾笑了兩聲,掩飾掉突然瀰漫的尷尬氣氛。

「有什麼差,盜墓者的身上誰沒有幾條疤。」閔玧其用手沾水抹了抹臉,心裡覺得田柾國說這種話很奇怪,後來才想起這個弟弟似乎不是盜墓者。

朴智旻看著這幾年自己手臂留下的疤,突然很好奇閔玧其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,但現在又不能過去要對方轉正面給自己看,好不容易緩和下的氣氛,他一點也不想破壞。

 

貪婪的還想再看見那個笑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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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好,這裡是草君。

這就是送給大家的驚喜新年禮物了!

新年快樂!希望大家可以一直快快樂樂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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