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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辛苦了。」

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老者淡淡地說了句,就讓回來報告外界局勢結束的閔玧其離開,走出木門後他單手扛起置在門口的槍箱,不發一語地往大門走去。

這裡是教會的總部,內部裝潢猶如古代的帝王城堡般璀璨美麗,偌大領地裡住滿教會裡的權貴,除了特意被召回來報告任務期間所觀察到的怪異以外,像是閔玧其這樣的階級,是鮮少被允許進入的,畢竟他們是最有可能被感染的職業。

「玧其。」

正準備要再去領一些銀彈,閔玧其卻突然被叫住,身後匆匆走來的腳步聲,他回過頭看向來人,略長的瀏海被高高向後撥去,那身同樣是以黑與白設計的制服,款式卻和他的完全不一樣,相較於他身上這套注重於打鬥的設計,對方那身剪裁俐落的聖袍上還披著禮帶,金線和銀線交織而成的十字架看起來極為聖嚴。

「珍……神父。」習慣性地開口,閔玧其立刻改口,向後退了半步,微微欠身表達敬意,「好久不見。」

「真的,距離上次見面,超過兩年了吧?」對於閔玧其差點在教會眼下直呼名字的越矩舉動,金碩珍爽朗地笑著,「時間過得也太快了。」

「要扣上三十三顆了嗎?」閔玧其壓低音量輕輕說著,嘴角笑容調皮的很,「跟著你的小執事呢?」

 

「柾國嗎?早上被派去聽道了,下禮拜才會回來。」

「沒有哭著要你陪他去嗎?」

「哎咿,多大了,早就沒有以前那麼愛哭了。」

「晉升上神父前都只是孩子。」

「難怪你在我眼裡永遠都那麼可愛。」

 

看著金碩珍單手掩飾臉上過於燦爛的笑容,閔玧其微微皺眉,張口無聲的說了一句話,讓對方的笑容更是難掩後,才輕輕一咳轉移話題。

「找我有事?」閔玧其看了眼腕上的錶,距離申請進入總教會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,「我還要去領銀彈,不介意的話或許能邊走邊說。」

金碩珍搖搖頭,斂起笑容,「不了,我們晚上在巴金德爾見,到時再說?」

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眸微微瞇起,閔玧其狐疑地看著金碩珍,會特意約到外面就表示這裡不能說,他也沒多好奇什麼,馬上點點頭就快步走開,畢竟再繼續耽誤時間,就會有人來抓超過申請時間還未離開總教會的他了。

 

巴金德爾是一間小酒館,離總教會有一段路。

 

小了金碩珍一歲的閔玧其屬於同屆,在宿舍一起生活多年,等晉升神父之前的日子太過漫長苦悶,那時他們很常來光顧,那時候酒館的老闆還沒退休,老闆的兒子還常常來跟他們說話。

後來金碩珍晉升神父後,閔玧其又繼續當了兩年執事,最後轉考專職驅魔的神父,才終於脫離貧困的執事期,只是兩個人就因為工作不同變得鮮少見面,每次他從外地回來,只要彼此有遇上就會來巴金德爾。

入夜後的冬天變得更是冰冷刺骨,閔玧其拍掉肩上的雪後快速鑽進巴金德爾,壁爐裡的木炭烤得通白,他想也沒想便湊近,熱氣快速安撫不同顫抖的身驅後,他左右張望了幾次,卻沒看見金碩珍的身影。

「今天也太冷了吧。」

索性就在壁爐旁的位置坐下,閔玧其把槍箱來到椅邊放好,雙手不停搓著手臂,接下酒館位置的年輕老闆向著自己揮手打招呼,隨著時間漸長,那張臉和前老闆越來越像了。

而金碩珍晚了快一小時才趕來,換下聖袍的他一樣渾身漆黑,剪裁合身的西裝凸顯著窄腰,看起來非常適合他,被凍得泛紅的臉頰上還沾著雪花,在閔玧其的提醒下才伸手拍掉,還順勢把垂到眼前的瀏海向後撥去,英俊挺拔的臉蛋引來不少目光。

輕聲向著把酒送來的老闆道謝,金碩珍把被雪弄濕的大衣掛在椅背上,教會臨時要開會討論預計在下個月施行的聖事,不然他也不至於遲到這麼久,他頻頻向閔玧其道歉,對方則揮揮手表示不在意。

「所以呢?你想問什麼?還是要幫你查點什麼?」閔玧其淺淺啜了口滿是麥子香氣的啤酒,低啞嗓音說著略微含糊的話,像是早就喝醉一樣,「還是有什麼內幕八卦?」

「教會內的八卦從來沒少過不是嗎?」金碩珍輕輕笑了聲,也跟著壓低音量,「南方還有活人嗎?」

「當然有,不然我就死在那裡了。」指了指自己衣下精心包紮過的傷口,閔玧其送完上一個任務一刀後,也失血過多倒下了,再醒來時身邊都是逃過一劫的村民,邊道謝邊為他醫治,「不過很少了,純血種在那裡狠狠肆虐,我也是好幾次差點就變成你的敵人了。」

「怎麼可能,現在肯到南方做事的人太少,我們玧其根本要變成南方的救世主了。」金碩珍說著像是在調笑閔玧其的話,但那是再現實不過的話,他的好友之所以能進出教會總部,就是因為對方除了南方的工作哪裡都不接,「我之前麻煩你找的那個人呢?」

「沒找到,可能死了,也可能早就逃來北方了。」閔玧其聳聳肩,「我會再幫你留意的。」

金碩珍沉默了半晌才點頭,連續喝下幾口啤酒後,英俊臉蛋上浮現的擔憂又被隱藏,閔玧其沒有多說什麼,只是慢慢把手上的酒喝光,壁爐傳來嗶嗶啵啵的燒柴聲和其他桌的喧鬧,都在耳邊歡騰,唯獨他們這桌變得安靜。

直到金碩珍沉澱到能再開口,他們才又加入這些聲音裡。

「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?還是下次我回來的時候幫你帶點南方的糖?」閔玧其放下已經空了的啤酒杯,抬手讓老闆再幫自己換一杯新酒。

「南方還能撐多久?」金碩珍想了一會兒才開口,「想說如果還有機會,就跟你回去南方看看。」

忍不住嗤笑一聲,閔玧其搖搖頭。

「別想了,你不是趕快當上教宗,就是趕快離開教會,找最靠東方的海邊住,至少能確保是最快被太陽照耀的土地。」閔玧其實話實說,「南方就要沒了,接下去可能就是西方,我有聽過幾隻純血種在規劃下個能久居的地方,就連他們也不想留在南方。」

聞言,金碩珍忍不住笑出聲,臉上的紅暈如同晚霞,「說得好像教宗想當就能當一樣。」

「我還不是想當驅魔師就當上了。」閔玧其一臉得意地說著,還輕輕踢了下腳步的槍箱,「我都能拿槍了,教宗有什麼難的。」

 

「那你回來當司鐸啊。」

「才不要,迂腐。」

「哼,當初不知道是誰先進來當見習的。」

「我們是同期不是嗎?」

「誰跟你同期,快叫哥,一整晚都放任你說平語了。」

「珍哥。」

「乖孩子。」

「嘖。」

 

 

只有金碩珍在面前,閔玧其才覺得自己還活著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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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草君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